21推測
解子揚回想起黑瞎子向他所說的一切，依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對身為一個最不可思議的化身的存在……他想自己全然沒有這樣考量其它存在的立場。黑瞎子那天回到他家裡後，直接在桌上鋪排出一堆資料，但是他阻止了解子揚意圖拿起來觀看的動作：『別弄亂，先聽我講。』
黑瞎子先把三張四開大小的描圖紙推到解子揚的眼前，又把另外一張地圖放在旁邊：『把蜩翅拿出來比對，第一張描圖紙是把棋譜全整復原後的樣子。』
黑瞎子盯著解子揚，確定他進入狀況之後，繼續說道：『我對圍棋這東西不拿手，但對長期下棋跟看棋的人來說，棋路有所謂的虛實之分。這一整局棋子依照順序解出來的座標很亂，但是把虛實雙方分離開之後……』黑瞎子抽出其中一張描圖紙，『這張是實路。』並用筆依照下棋的先後順序把它們接連起來，然後疊到一地圖之上。
『我操，這……』
只見描圖紙上接連起來的線條，竟完全吻合了地圖的勾勒。符合於黑瞎子早先時候的推測，然實際的證明，依舊使解子揚感到驚訝。黑瞎子再把兩張疊好的圖紙推到解子揚的面前說：『實路連接起來的地方，破譯出來的地點是在寧夏、陝西還有內蒙古這三個地方的交集。』
『等等，這地點也太大，上哪找去？』
『別急！你爺爺這人城府夠深，如果不是解雨臣那兒流出來的風聲，我還真不知道該這樣解。』黑瞎子說著又拿出另外兩張紙，那是棋譜本身的照片：『這片調翅本身所依附的棋譜上，每一個棋局都可以固定解出幾個重複數字，分別是三十六、四○、一○一、一一九……』黑瞎子拿出紅筆在地圖上打了四個圈：『經緯度，這方法只有現代人才想得到，加上你爺爺是喝過洋墨水，老九門裡能這樣搞的只有他。』
解子揚頓覺腦子裡亂成一團，瞬時他有點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和黑瞎子一起參與解碼的過程？在黑瞎子的言談裡提及到了解雨臣，這使他開始懷疑黑瞎子解說的正確性與反叛性的高低……
『所以這張地圖的標示點是雙層……三層保密，要同時解出經緯和棋局實路的連接。而你是先從解雨臣那裡弄到資料，再進一步鎖定地圖的區塊？』
黑瞎子向來是個聰明人，自然聽出解子揚話裡的含意，他要解子揚先別著急，關於解雨臣還有另一段事是需要另外討論的，只先笑道：『不然中國這麼大，我光看這歪七扭八的圖形還能猜到是哪裡的話，我還需要跟你在這兒混？』
『不過，還沒完……』黑瞎子接著拿起另外一張描圖紙：『這張是虛路。』他依照相同的手法把棋子的落點依照順序接起來，這次接連出來的模樣，不同於實路所表示的是一個明確的圖形，而是一個類似倒Ｕ的線條形狀，且有兩個地方特別肥厚，乍看有點像星宿圖。
這回解子揚只盯了一眼，即刻把地圖抽過來，並搶過黑瞎子手上的描圖紙，細細地疊了上去，左右挪移一番，直到線條和地圖上的某幾個點完全重合……解子揚揉了柔自己的眉心，爺爺這一個存在與他自己之間不過隔了一代，但他卻無法相信爺爺會有這樣子的縝密思維。
『這是……河套平原？』
『聰明！不過配上經緯度還有實路地圖這兩個東西的話……』
黑瞎子把紙的位置重新調整，然後拿筆在地圖上畫出一個方框：『你會發現它們真正重疊的只有西套平原到賀蘭山這一帶。』
解子揚看著被黑瞎子圈畫出來的地方進入一種沉思，確實，這三者交互重疊之後的集合的確是大大地縮小了範圍，但是這樣還是不夠，這樣的範圍囊括的都是跟山區，連氣候帶都換了一階……最重要的，這一個區塊並無法跟黑瞎子一開始所說的推估畫上等號。
『但這些，又能代表什麼？』
『所以我才問你認不認識大金牙。』
黑瞎子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也遞了一根給解子揚後便開始說：『他在老北京裡也算是個頗有來頭的行家裡手，剛好二小姐給我的名單裡有他。不過當我提到二小姐的時候，他的戒心還是很高，倒是我報了你的名字，他卻說他認識你，要我把這東西還給你。』
黑瞎子從懷裡拿了一支手錶交到解子揚的手上，手錶沉甸甸的，裡面的發條運作都還正常，解子揚在這支手錶的背後看兩組名字的英文縮寫刻文，一個他可以確定是自己的，另一個用讀音來判斷，可能是個女孩子的名字……不過，對於這一支錶和大金牙這一個名字，解子揚努力翻遍了腦袋，可惜的是一點相關的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他很想直接說給黑瞎子否定的回答，但他又要如何解釋這一只手錶背後的文字和莫名的既視感呢？
『我想不起來……』
解子揚的聲音變得很細碎，對於記憶的完整與否，他確實是存有自卑的可能。從諸多的常理來推算，手錶是一個種很容易讓人當成紀念的信物，眼下這支錶並不是便宜廉價的貨色，且後頭又銘刻了名字……這肯定是有段故事附著於其上的，可是解子揚忘了、第二個解子揚也聳肩表示無能為力，他們一起把目光投向的第一個解子揚，他只是搖了搖頭說他也忘了。
『如果說不能確定你跟大金牙的交情是否高於他跟解雨臣的交情的話，那接下來這一段資料的風險性會變高。』
黑瞎子翻開隨身攜帶的一本小冊子，找了一下自己紀錄的資訊後：『大金牙，這老頭以前跟老九門一起做過事，和你爺爺家似乎有點淵源。我找朋友在解棋譜的同時，另外去找了大金牙問了一下解家當家信物的事情，就意外聽到這個有趣的事兒：他說他和你爺爺合作特別久，從來沒有聽過當家有會有代表物這檔事。』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跟解雨臣在找的東西根本不存在？』
『不是不存在。』黑瞎子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是你們要找到的東西根本不是當家的信物，這一切的事情，最初從你爺爺那裡還有二小姐那邊流出來的資訊就是錯的。照理講，你們解家在老九門裡是下三門，鮮少直接去幹下地的勾當，就算有，也會跟吳家或者霍家合作。但是大金牙他記得有一次的下地情況很詭異，是由解家和齊家一起聯手，而且是由你爺爺和齊家的當家親自出馬。』
『大金牙本身沒有能力參加這個倒斗活動，不過因為他早先時候在老九門聯手的一場盜墓活動裡擔任出土帛書翻譯的工作，你爺爺看中他這一點，又再次找上他。』
『帛書這東西，隨著朝代的不同在市面上有相當的價差，不論高低，都會是一筆可觀的數字，但是大金牙從來沒有看過那些帛書出現在市面上，你爺爺也絕口不提他和齊家合作的這件事情，似乎是和齊家說好了，一點風聲都沒有漏洩出來。大金牙之前因為另外一檔事已經得罪了整個老九門，當時的小命是你爺爺和齊老爺子一起保下來的，被要求封口的事情，他自然不敢說。』
『當年他和你爺爺合作的前期，是在自己的家裡工作，到了後期則是被蒙上眼睛，載到一個山區上去進行翻譯活動，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被載到哪，但是從他敘述的景觀和氣候，我事後去比對了資料。他們當時活動的地點就在賀蘭山的東面，已開發的地方的我們可以直接忽略，剩下的，上山之後依照地形跟風水來推論，應該不難找到你爺爺當年活動的地方。』
解子揚聽到這兒，沉思了一下之後，這一段故事雖不致於太過離譜，但卻存在一種平行的不相干：『不對，我爺爺他們應該進行所謂的盜出活動，現在是我們要找東西，不可能去那個已經被掏光的地方吧？你唬我沒下過地？』
『解少爺，你把你爺爺看得太單純了，這裡要用推理的來猜。』黑瞎子推了自己的眼鏡，繼續說道：『你爺爺向來以作風謹慎聞名，帛書可以先送到大金牙的手上，就表示他已經掌握了下斗掏貨取出的工作。但是後來卻把大金牙帶到上山，就是表示你爺爺認為中間的運輸過程太危險，這東西可能不該出現在世界上……他又想把事情弄明白所以才這樣幹。依照你爺爺的作風，不應該留在世界上的東西，他肯定會直接毀了，我猜大金牙所講的這批帛書應該已經不存在了，那裡只會剩下一個空斗。』
『所以？』
『空斗這東西，是最好的保險箱。你爺爺費心思用這種麻煩的方法來記下這個地方，甚至還造成解家第二代的真空……而他自己又不願意親自把他取出來或者毀掉，我們只能這樣猜，那批出土的帛書可能引發了某些你爺爺決定要藏匿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應該是在你爺爺當年不能出現，但同時他又覺得不能毀去的資料。還有一個重點我們要參考，你爺爺當初是和齊家合作，齊家在老九門裡是比較不管事的，有些大事情要隱瞞的，只能找不管事的人來碰。我猜這事情本身的威力，是會牽扯到整個老九門，所以現在的解家才會和霍家聯手要追回……不然無法解釋明明沒有信物，但是他們要一直追著你的原因。』
『但這些只是你的推理，你不覺得這中間太牽強了嗎？憑什麼我爺爺早期在那裡下斗，我要找的東西就一定會出現在那裡？不合理。』
『所以我才要確定你跟大金牙的交情。』
『什麼意思？』
『現在解家的當家是解雨臣，如果大金牙有事，他會找解雨臣而不會找上我們。我們不能確定他講的事情是真是假，只能從他給的事情來推理和猜測。而他給的資訊目前能夠真實確定的只有他當年活動的地方和我們手上的地圖有所吻合……我剛不是說了，經緯度的消息是從解雨臣那裡過來，所以同理……』
『你是說大金牙可能也是解雨臣找來的？』
『極有可能，因為解雨臣那裡的資訊也是相當殘破，所以他乾脆放出資訊，讓兩邊的資料可以統合，他再跟著我們走。』
『同時也是如果我們不這樣去行動，就什麼方向也沒了對吧？』
『確實是如此，不過你也別氣餒，我還有幾樣不太明白的碎資料，你要是有辦法解出來。我們說不定更有機會。』黑瞎子苦笑，拿出另外一張紙：『從實路的地圖裡，還破出一組密碼：02200059，我不確定這代表什麼意思。另外就是這整個棋局有個很詭異的漏洞──也就是說這裡應該要下子的，但卻一直空著，這種錯誤不會是你爺爺那種老棋手會犯的……』
解子揚盯著那幾個空格沉思好一會兒：『東西給我一下，我好像知道那是什麼。』
他站起身來走進自己的房間，拿出早些時候跟著信件一起被留下那一張他完全看不出來的方型紙張，嘴裡喃喃地數著數字。
『在我回來之前，我媽已經回來過，她就留這個東西給我……這是童書裡常有的挖空遊戲』
解子揚一把拿過黑瞎子手上的紙張，又跟黑瞎子拿了筆，把棋局上的空缺和自己手上的充滿文字的紙張兩相合併：『此唱、坍煙、照護、刀乙、切……這什麼？難道我想錯了不是這樣解？』
黑瞎子探頭過去看了圈點套出的東西，一共是四組詞和一個單字。說詞似乎也不對，裡面除了照護或許還可以從字面上猜一猜意思之外，其它完全構不出意義。解子揚低罵一聲，顯然對這個結果相當不滿意。
反而是黑瞎子這時候還稍微冷靜一些，他盯著桌面上這些散亂的資料，對解子揚說：『你媽有自己的書櫃嗎？帶我去看看。』
解子揚覺得奇怪，但還是領著黑瞎子往屋子裡邊走：『這是我媽的書房，你看這個做咋？』
『書櫃裡的藏書除了可以表現出一個人的閱讀嗜好之外，也可以知道他知識可能的涉獵範圍，我想你母親留下這些東西應該有她的用意，如果解不出來……』黑瞎子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淺笑道：『也只能直接去幫解雨臣開路了。』
解子揚回想起黑瞎子向他所說的一切，依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對身為一個最不可思議的化身的存在……他想自己全然沒有這樣考量其它存在的立場。黑瞎子那天回到他家裡後，直接在桌上鋪排出一堆資料，但是他阻止了解子揚意圖拿起來觀看的動作：『別弄亂，先聽我講。』
黑瞎子先把三張四開大小的描圖紙推到解子揚的眼前，又把另外一張地圖放在旁邊：『把蜩翅拿出來比對，第一張描圖紙是把棋譜全整復原後的樣子。』
黑瞎子盯著解子揚，確定他進入狀況之後，繼續說道：『我對圍棋這東西不拿手，但對長期下棋跟看棋的人來說，棋路有所謂的虛實之分。這一整局棋子依照順序解出來的座標很亂，但是把虛實雙方分離開之後……』黑瞎子抽出其中一張描圖紙，『這張是實路。』並用筆依照下棋的先後順序把它們接連起來，然後疊到一地圖之上。
『我操，這……』
只見描圖紙上接連起來的線條，竟完全吻合了地圖的勾勒。符合於黑瞎子早先時候的推測，然實際的證明，依舊使解子揚感到驚訝。黑瞎子再把兩張疊好的圖紙推到解子揚的面前說：『實路連接起來的地方，破譯出來的地點是在寧夏、陝西還有內蒙古這三個地方的交集。』
『等等，這地點也太大，上哪找去？』
『別急！你爺爺這人城府夠深，如果不是解雨臣那兒流出來的風聲，我還真不知道該這樣解。』黑瞎子說著又拿出另外兩張紙，那是棋譜本身的照片：『這片調翅本身所依附的棋譜上，每一個棋局都可以固定解出幾個重複數字，分別是三十六、四○、一○一、一一九……』黑瞎子拿出紅筆在地圖上打了四個圈：『經緯度，這方法只有現代人才想得到，加上你爺爺是喝過洋墨水，老九門裡能這樣搞的只有他。』
解子揚頓覺腦子裡亂成一團，瞬時他有點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和黑瞎子一起參與解碼的過程？在黑瞎子的言談裡提及到了解雨臣，這使他開始懷疑黑瞎子解說的正確性與反叛性的高低……
『所以這張地圖的標示點是雙層……三層保密，要同時解出經緯和棋局實路的連接。而你是先從解雨臣那裡弄到資料，再進一步鎖定地圖的區塊？』
黑瞎子向來是個聰明人，自然聽出解子揚話裡的含意，他要解子揚先別著急，關於解雨臣還有另一段事是需要另外討論的，只先笑道：『不然中國這麼大，我光看這歪七扭八的圖形還能猜到是哪裡的話，我還需要跟你在這兒混？』
『不過，還沒完……』黑瞎子接著拿起另外一張描圖紙：『這張是虛路。』他依照相同的手法把棋子的落點依照順序接起來，這次接連出來的模樣，不同於實路所表示的是一個明確的圖形，而是一個類似倒Ｕ的線條形狀，且有兩個地方特別肥厚，乍看有點像星宿圖。
這回解子揚只盯了一眼，即刻把地圖抽過來，並搶過黑瞎子手上的描圖紙，細細地疊了上去，左右挪移一番，直到線條和地圖上的某幾個點完全重合……解子揚揉了柔自己的眉心，爺爺這一個存在與他自己之間不過隔了一代，但他卻無法相信爺爺會有這樣子的縝密思維。
『這是……河套平原？』
『聰明！不過配上經緯度還有實路地圖這兩個東西的話……』
黑瞎子把紙的位置重新調整，然後拿筆在地圖上畫出一個方框：『你會發現它們真正重疊的只有西套平原到賀蘭山這一帶。』
解子揚看著被黑瞎子圈畫出來的地方進入一種沉思，確實，這三者交互重疊之後的集合的確是大大地縮小了範圍，但是這樣還是不夠，這樣的範圍囊括的都是跟山區，連氣候帶都換了一階……最重要的，這一個區塊並無法跟黑瞎子一開始所說的推估畫上等號。
『但這些，又能代表什麼？』
『所以我才問你認不認識大金牙。』
黑瞎子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也遞了一根給解子揚後便開始說：『他在老北京裡也算是個頗有來頭的行家裡手，剛好二小姐給我的名單裡有他。不過當我提到二小姐的時候，他的戒心還是很高，倒是我報了你的名字，他卻說他認識你，要我把這東西還給你。』
黑瞎子從懷裡拿了一支手錶交到解子揚的手上，手錶沉甸甸的，裡面的發條運作都還正常，解子揚在這支手錶的背後看兩組名字的英文縮寫刻文，一個他可以確定是自己的，另一個用讀音來判斷，可能是個女孩子的名字……不過，對於這一支錶和大金牙這一個名字，解子揚努力翻遍了腦袋，可惜的是一點相關的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他很想直接說給黑瞎子否定的回答，但他又要如何解釋這一只手錶背後的文字和莫名的既視感呢？
『我想不起來……』
解子揚的聲音變得很細碎，對於記憶的完整與否，他確實是存有自卑的可能。從諸多的常理來推算，手錶是一個種很容易讓人當成紀念的信物，眼下這支錶並不是便宜廉價的貨色，且後頭又銘刻了名字……這肯定是有段故事附著於其上的，可是解子揚忘了、第二個解子揚也聳肩表示無能為力，他們一起把目光投向的第一個解子揚，他只是搖了搖頭說他也忘了。
『如果說不能確定你跟大金牙的交情是否高於他跟解雨臣的交情的話，那接下來這一段資料的風險性會變高。』
黑瞎子翻開隨身攜帶的一本小冊子，找了一下自己紀錄的資訊後：『大金牙，這老頭以前跟老九門一起做過事，和你爺爺家似乎有點淵源。我找朋友在解棋譜的同時，另外去找了大金牙問了一下解家當家信物的事情，就意外聽到這個有趣的事兒：他說他和你爺爺合作特別久，從來沒有聽過當家有會有代表物這檔事。』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跟解雨臣在找的東西根本不存在？』
『不是不存在。』黑瞎子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是你們要找到的東西根本不是當家的信物，這一切的事情，最初從你爺爺那裡還有二小姐那邊流出來的資訊就是錯的。照理講，你們解家在老九門裡是下三門，鮮少直接去幹下地的勾當，就算有，也會跟吳家或者霍家合作。但是大金牙他記得有一次的下地情況很詭異，是由解家和齊家一起聯手，而且是由你爺爺和齊家的當家親自出馬。』
『大金牙本身沒有能力參加這個倒斗活動，不過因為他早先時候在老九門聯手的一場盜墓活動裡擔任出土帛書翻譯的工作，你爺爺看中他這一點，又再次找上他。』
『帛書這東西，隨著朝代的不同在市面上有相當的價差，不論高低，都會是一筆可觀的數字，但是大金牙從來沒有看過那些帛書出現在市面上，你爺爺也絕口不提他和齊家合作的這件事情，似乎是和齊家說好了，一點風聲都沒有漏洩出來。大金牙之前因為另外一檔事已經得罪了整個老九門，當時的小命是你爺爺和齊老爺子一起保下來的，被要求封口的事情，他自然不敢說。』
『當年他和你爺爺合作的前期，是在自己的家裡工作，到了後期則是被蒙上眼睛，載到一個山區上去進行翻譯活動，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被載到哪，但是從他敘述的景觀和氣候，我事後去比對了資料。他們當時活動的地點就在賀蘭山的東面，已開發的地方的我們可以直接忽略，剩下的，上山之後依照地形跟風水來推論，應該不難找到你爺爺當年活動的地方。』
解子揚聽到這兒，沉思了一下之後，這一段故事雖不致於太過離譜，但卻存在一種平行的不相干：『不對，我爺爺他們應該進行所謂的盜出活動，現在是我們要找東西，不可能去那個已經被掏光的地方吧？你唬我沒下過地？』
『解少爺，你把你爺爺看得太單純了，這裡要用推理的來猜。』黑瞎子推了自己的眼鏡，繼續說道：『你爺爺向來以作風謹慎聞名，帛書可以先送到大金牙的手上，就表示他已經掌握了下斗掏貨取出的工作。但是後來卻把大金牙帶到上山，就是表示你爺爺認為中間的運輸過程太危險，這東西可能不該出現在世界上……他又想把事情弄明白所以才這樣幹。依照你爺爺的作風，不應該留在世界上的東西，他肯定會直接毀了，我猜大金牙所講的這批帛書應該已經不存在了，那裡只會剩下一個空斗。』
『所以？』
『空斗這東西，是最好的保險箱。你爺爺費心思用這種麻煩的方法來記下這個地方，甚至還造成解家第二代的真空……而他自己又不願意親自把他取出來或者毀掉，我們只能這樣猜，那批出土的帛書可能引發了某些你爺爺決定要藏匿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應該是在你爺爺當年不能出現，但同時他又覺得不能毀去的資料。還有一個重點我們要參考，你爺爺當初是和齊家合作，齊家在老九門裡是比較不管事的，有些大事情要隱瞞的，只能找不管事的人來碰。我猜這事情本身的威力，是會牽扯到整個老九門，所以現在的解家才會和霍家聯手要追回……不然無法解釋明明沒有信物，但是他們要一直追著你的原因。』
『但這些只是你的推理，你不覺得這中間太牽強了嗎？憑什麼我爺爺早期在那裡下斗，我要找的東西就一定會出現在那裡？不合理。』
『所以我才要確定你跟大金牙的交情。』
『什麼意思？』
『現在解家的當家是解雨臣，如果大金牙有事，他會找解雨臣而不會找上我們。我們不能確定他講的事情是真是假，只能從他給的事情來推理和猜測。而他給的資訊目前能夠真實確定的只有他當年活動的地方和我們手上的地圖有所吻合……我剛不是說了，經緯度的消息是從解雨臣那裡過來，所以同理……』
『你是說大金牙可能也是解雨臣找來的？』
『極有可能，因為解雨臣那裡的資訊也是相當殘破，所以他乾脆放出資訊，讓兩邊的資料可以統合，他再跟著我們走。』
『同時也是如果我們不這樣去行動，就什麼方向也沒了對吧？』
『確實是如此，不過你也別氣餒，我還有幾樣不太明白的碎資料，你要是有辦法解出來。我們說不定更有機會。』黑瞎子苦笑，拿出另外一張紙：『從實路的地圖裡，還破出一組密碼：02200059，我不確定這代表什麼意思。另外就是這整個棋局有個很詭異的漏洞──也就是說這裡應該要下子的，但卻一直空著，這種錯誤不會是你爺爺那種老棋手會犯的……』
解子揚盯著那幾個空格沉思好一會兒：『東西給我一下，我好像知道那是什麼。』
他站起身來走進自己的房間，拿出早些時候跟著信件一起被留下那一張他完全看不出來的方型紙張，嘴裡喃喃地數著數字。
『在我回來之前，我媽已經回來過，她就留這個東西給我……這是童書裡常有的挖空遊戲』
解子揚一把拿過黑瞎子手上的紙張，又跟黑瞎子拿了筆，把棋局上的空缺和自己手上的充滿文字的紙張兩相合併：『此唱、坍煙、照護、刀乙、切……這什麼？難道我想錯了不是這樣解？』
黑瞎子探頭過去看了圈點套出的東西，一共是四組詞和一個單字。說詞似乎也不對，裡面除了照護或許還可以從字面上猜一猜意思之外，其它完全構不出意義。解子揚低罵一聲，顯然對這個結果相當不滿意。
反而是黑瞎子這時候還稍微冷靜一些，他盯著桌面上這些散亂的資料，對解子揚說：『你媽有自己的書櫃嗎？帶我去看看。』
解子揚覺得奇怪，但還是領著黑瞎子往屋子裡邊走：『這是我媽的書房，你看這個做咋？』
『書櫃裡的藏書除了可以表現出一個人的閱讀嗜好之外，也可以知道他知識可能的涉獵範圍，我想你母親留下這些東西應該有她的用意，如果解不出來……』黑瞎子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淺笑道：『也只能直接去幫解雨臣開路了。』
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