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黑瓶】麒麟與狼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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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幾成把握?」我把多出來的一把手槍塞給他。

這裡其他人已經嚇傻,拖把那一掛第一次下地的人,壓根不明白現在的情況,荒得只衝著吳邪大喊:「還不想想辦法?怎麼辦?」

王胖子倒是第一個反應過來,撿了地上的槍,道:「怎麼辦?咱們現在可以比比看,誰活得更久一些。」

說著就往馬臉古屍靠過去,隆隆的槍響開始迴盪在這個空間裡。其他人紛紛拿起槍,對周圍的屍群進行掃射,從多數人的動作裡可以看出,有的人已經釋然、有的人還不知所措,總之帶著一股能活一分鐘是一分鐘的絕望心理開著槍。

「只要找的到出路,我就會撐到出去為止。」

張起靈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再清楚不過,他可以掩護我,直到我找到出路為止。

但這個地方哪裡還會有出路呢?

出去的石門已經被封住,我身上沒有帶炸藥,就算帶了這情況也不待我們去安裝。

視線在這裡溜了一圈,由拖把所觸動的機關本意應該是把上邊的懸空爐給降下來,接著開啟繼續往下的路,而今因為方式錯誤,所以觸動了機關,要再過去調整已經是不可能……起屍就跟死亡一樣,人不能死兩次,這些馬臉古屍也不會起完一回後就把玉衣重新穿上再起第二次。

但古代估計是沒有紅外線遙控跟雲端程式,機關的運作樞紐肯定就在操控盤的附近,而這裡所運作的機關至少有四個:

一:輸入正確指令,把懸空爐降下來。

二:輸入錯誤指令,引發平衡機關,一口氣抽掉所有所玉甬身上的金絲,讓屍群屍變。

三:由起屍引發,當玉甬剝落時,入口的石門旋即關上。

然第四個我還不確定,但我相信應該是有的──打開正確去路的開關。

這四個機關要運作起來需要多少的齒輪跟空間拉力?

以當時的技術初步估計,機關引發的空間有多大,機關室的空間就有多大。這四個機關裡,有兩個屬於昇降式,我們這一路走來,西王母國可能因為環境氣候的影響,重心建築都是向下發展,而且能使機關長期運作的動力,估計只有水了。

這一連串歸類下來,我們的去路只應該在腳地下。

「瞎子?」

張起靈又叫了一聲,大兵也端著槍過來,問接下來的去路。

我道:「現在要在腳下開一個洞,下面有可能是機關室,運氣好說不定可以直接從機關室去控制出路。」

大兵說:「別開玩笑了,這要怎麼開?」

吳邪在此時大喊:「到懸空爐上邊去!他們既然能把爐子修這麼高,而且四周沒有階梯,那肯定有其他辦法可以上。」

他的話在理論上顯然是錯誤的,但卻一下子給了我靈感。

抬頭望之,這裡肯定是沒有路可以上去,古人的設計理念是人不動而形動,是以相同理念來說,我們現在也不用太辛苦,我道:「往上打,把懸空爐的支鏈打斷,讓爐子砸下來。」

他們兩個立刻會意,不過實際上跟著我一起射擊的人只有大兵,這裡屍群太多,張起靈在負責掩護我們的行動。是時陳文錦在紛亂的人群中發現我們的舉動,她過來拉住我大喊:「你幹什麼?我剛不是說過了,爐子裡可能會有易燃物,這樣子會爆炸。」

我沒時間跟她解釋太多,只道:「咬死跟炸死,大姐頭您自己挑一個?」

「你……」

「文錦,讓黑瞎子去!」

陳文錦還想說些什麼,都但給張起靈一句話壓回來,她看我們的行為看了幾秒,一下子就明白我們想幹嘛,轉身去跟吳邪搶了照明彈,對空開了兩槍後,道:「打鏈子太慢,火力集中在鎖鍊跟丹爐交接的耳處,青銅器那兩個地方最脆弱!」

這行為只有我們在弄,王胖子他只曉得我們要把上頭那個大物件弄下來,但不明白是為了什麼,最後只道:「咱兩方進行,哪有勝算往哪去。」

但我們的行動也不是相當安穩,屍群不停地湧上,暫且跟著吳邪的腳步爬到青銅器上避難,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周圍的射擊只能掃開最前面一排的屍群,但接連湧上的應該怎麼處理?上面的懸空爐至今也只讓我們打斷一邊的連結,另一端還死死懸著,眼下也沒有其他時間可以再補充彈藥,子彈如果打完,就算是結束了。

危急之際,王胖子大叫:「夥計們,要拚命了!」說著從懷裡掏出幾根雷管,說:「我衝過去,一路扔炸藥,炸出一條血路,你們在四周掩護,我們就往前衝!」

然王胖子他只有四根雷管,從這裡一路殺過去,只可以用掉三根,最後一擊若不能把門炸就沒有任何用處。

他叫道:「所有人必須跟上,有一秒落下就救不了了!」說著即刻拔開引信把雷管丟入屍群中,我們立刻蹲下,陳文錦趁隙補了一發照明彈。

一聲轟然巨響,強大的衝擊翻飛了一票馬臉古屍,低頭躲過炸起的屍塊後,眼前果然被炸開了一大口子。胖子跳下去,隨即甩出第二根雷管,我們跟著他的行動翻出青銅爐,落地未穩,爆炸又起,這次少了青銅器的掩護,爆炸引起的氣浪全往我們身上衝過來。但顧不了太多,起身後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刻把湧上來的屍群打退。

因為剛才兩次的爆炸震動,震斷了幾條鎖鍊,懸空爐在我們上頭搖搖欲墜,我推了王胖子一把,告訴他就算炸不開也要快點離開這一帶,爐子如果在這時候砸下來,我們全會被砸成肉餅。

王胖子立刻甩了一跟雷管出去,張起靈在我後頭不遠處,一手抓著陳文錦在跑。又一記爆炸,氣浪混著槍聲震得耳朵嗡嗡響,抬眼看去,我們已經跑到階梯上,石門就近在眼前。王胖子大吼:「最後一根了,衝啊!」

隨著他甩出雷管的動作,所有人都貓腰準備迎接下一波衝擊,但過了好些什麼動靜都沒有,胖子乾笑幾聲回頭說道:「不好意思,判斷失誤!臭彈!」

話音未落,周圍的屍群再次湧上,幾個手上有槍的,在狹窄的樓梯上圍成一個圈,背靠背來擊退周圍的屍群。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和硫酸一般的刺鼻氣味,我不知道我的腦子怎麼了,這樣危急的時刻,即便手上還能自如地操控著槍枝,卻能一邊想著,如果一切的事情結束在這裡,似乎不是個挺差勁的結局。

如此一來,在這裡的所有人就是全盤皆輸,然輸透了反倒是乾淨俐落……



這期間胖子跟吳邪似乎說了一些話,我分了神沒有仔細聽,手臂上一痛,回頭只看見張起靈他撐了我的手臂一下,接著踩過王胖子的肩膀將自己蹬飛出去,他身形俐落,膝蓋凌空下壓,卡住一具古屍的腦袋,沒幾下就擰掉一顆頭顱,接著一腳把無頭的屍體踹入屍群中。

這些屍群的關節還硬,倒下的屍體卡在上頭成了一個斜坡,他飛身踏去,登時踹倒了一片。藏在屍群裡的雷管也就此露出,王胖子立刻對準雷管開槍,雷管頓時爆炸。

這距離與時間使所有人促不及防,狠狠地被炸飛出去,連蹬飛出去的張起靈,也讓氣浪給翻飛回來,我伸手扯住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有讓他滾下樓梯。

我旁邊的大兵喊了一聲糟,抬頭看去,石門是被炸開了一個大洞沒錯,但裡頭竟還鑲著塊青銅,雷管用完了,這條路子是死定了。

「別慌,還沒死絕。」

我抓起我的槍,抬手對著搖搖欲墜的懸空爐連開數槍,配合上剛剛幾場爆炸的震動,這山洞終於支撐不住這巨大的爐子,砸了下來。頓時一陣悶響,整個山洞不停地震動,挾著些微的落石塊,不只我們,古屍也被震倒了好些。巨大丹爐擊地的蜂鳴聲未止,也沒時間去適應內臟被震攪到想吐的感覺,因為我猜得沒錯,懸空爐砸下來的位置正好在石盤上,重力加速度狠狠地把地上撞開一口子,爐身陷下去好大一部分,下面還有空間,我們的活路就在那裡。

張起靈望向那裡,意味深長的一笑,低聲道:「先帶他們下去。」

接著甩開我的手,再次從人群中翻出去,並大叫:「退回去!我來引開他們。」

王胖子本來想拉住他,我讓大兵先護著陳文錦下去,過去跟他說:「下面有路,小張他頂得住。」

這時張起靈已經翻出去好一段距離,他隔空對著王胖子喊:「刀!」

我心想這小子要幹的應該是用血來引開屍群的注意力,果不其然,他接過王胖子丟過去的匕首劃開掌心後,對著那群屍群一張,像吹笛人一樣,所有的屍群全轉往他的方向去。

趁這空隙我們全往下退,回頭一看,張起靈他的眼神看來自信……他果然是個執拗的人,說不讓死就是這樣嗎?

吳邪在此刻卻對著他大喊:「你怎麼辦?」說著就要衝回去。但胖子拉著他不讓他過去,只轉過頭來看著我和大兵。我們兩個把丹爐底下的碎石挖開,翻掘出一個可以鑽下去的洞,並對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就聽他大喊:「小哥,我們到了!」

本來消失在屍群中的張起靈,一躍身翻出屍群的包圍,直接滾跳下樓梯到屍群較少的地方,接著貓著腰幾乎是貼地而跳,迅速地穿越在屍群之中,我很久沒有看見他如此俐落的身手,有一種相當懷念的感覺,就像回到我跟他第一次相遇的情況,只是那時候鐵定不會想到今日的局面。

他翻過來之後對著我們說道:「這些血屍還沒有見血,關節還硬,不像魯王宮那隻是浸在血裡的,否則我們一個人都跑不了。別發呆,看看哪裡可以跑。」

我對他淺淺一笑,抬手指了丹爐下面的位置,大兵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他說下面沒有問題,我們一個接一個攀在丹爐身上,往下攀去。

一到下頭,拖把帶著的那幾個人趕緊用碎石把洞孔堵住,堵到一點縫隙也看不見為止才鬆了一口氣。我要他們幾個別緊張,粽子的智商沒有這麼高還會挖洞的,況且他們的關節硬,上不了樹也鑽不下洞。

下面的空間比我想的還要狹小,只一個六七平方大,人工鑿出來的石腔,高度僅有半個人高,站都站不直。

陳文錦先過去幫張起靈包紮,我們則在這一帶尋找出路。六、七把手電筒胡亂照著,王胖子叫了一聲,喜道:「小哥,你看這個,是不是表示還有路下去?」

在手電筒的光照下,石牆上落著一個小小的記號,是張起靈慣用的……他表面上搖頭不語,但看他的表情,肯定是想起了一些什麼,連陳文錦也不自覺地咬著下唇沉默。也許他們當年就來過這個地方……順利解開了石盤上的機關進入這裡,那麼陳文錦剛才那樣子又有幾分的可能是裝出來的呢?

張起靈伸手摸著那片刻了記號的石牆,接著撿起一塊石頭去砸,沒兩三下,石牆如粉靡一般裂開,他接著用身子去撞,撞開一個只能容納一人匍匐前進的小洞。

王胖子道:「這裡怎麼會有盜洞?」

張起靈搖頭:「不是盜洞,是用來設計機關用的通道。上面的機關就是在這裡運動。」說完也沒理我們,自己貓腰鑽進去。

眼下沒有其它出路,我咬了手電筒跟在他後頭,沒多久身後也傳來窸窣的聲響,全部跟上了。匍匐前進不到十米,突然轉了一個彎,接到一個將近九十度垂直向下的路,這裡無法調頭,只好撐著繼續前進。爬沒多久,耳邊就響起水聲,出口的地方被石塊擋住,他撞了幾下就把石子撞開,聽石頭落下濺起的水聲,外邊下頭就是水道,感覺沒有很深。

「先探探。」

我折了幾枝螢光棒給他,全都丟下去之後,隱約照出外邊情況的大概,他翻身下去,接著是我。

這裡是一條寬闊的水道,水最深也只到腰部,我打了幾隻冷火焰朝邊上石板臺丟去,接著去接應其他人下來。這裡的水流清澈且平緩,下頭的石板地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水中有無數隻肉色的小蟲子,水質看來是沒有問題的。

下水道左右兩端一片黑暗,往上游照去,有道腐朽嚴重的鐵閘門,閘門外頭堆滿了被沖下來的樹枝雜物,接著往下游去走,一片幽暗不曉得會通到哪裡。但根據這一路走下來的慣性,順水而走,我們的目標一定在下方。

忽然,在手電筒照明的範圍內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有個夥計被嚇得大叫出聲,我走上前去查看,是座兩米高的人面鳥雕像,其模樣跟雲頂天宮裡的石刻還有真品一模一樣,我轉頭招呼他們過來,張起靈緊緊皺著眉頭,不動聲色地繞過了雕像,繼續往下去。

沒多久,吳邪和王胖子一面叫嚷著也從後面跟上。

繼續往前,水溫越來越冰涼,這時才想起要看錶,距離我們跟吳三省分開前進,只過了兩個小時不到。但我知道這裡是沒辦法再走原路去與他會合,老衡他既然是跟著吳二白的,等吳三省身體緩過之後,該是知道處理方法。

我們慢慢往前推進,水道越漸寬敞,頂道也越來越高,像喇叭狀一般的開口,沒多久,迎面吹來一陣涼風,四下打量,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走出了水道,來到一個相當寬敞的地方。

「瞎子,把礦燈調亮。」

張起靈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手電筒的亮度調高,一般來說為了省電,礦燈只會選在弱光的模式,二十米的照明已經相當夠使,我把我剛從別人手上拿過來的礦燈光線調強,大兵也跟著動作。幾盞礦燈一起照到百米遠,另外幾個人則用手電調散光圈,擴寬照明範圍。在這樣的強光之下,眼前這偌大的空間還只能照個六七分明,但這也足夠震撼我們了。

張起靈深吸了一口氣,發出了很不明的呻吟聲。這裡是一個相當巨大的地下水洞,水面廣遠、光線昏暗且看不到邊際,就像一個大湖。深處有大量從洞頂垂下來的巨型石柱插在這水中,洞頂估計約有兩三層樓高。

我心裡笑道,總算讓我給走到這地方了吧?

這裡的水沒有流動跡象,眼前這湖可能就是整個西王母國蓄水系統的終點。朝水道出口的邊上看去,都是巨型的岩壁,我們已經離開了沙土層,進到了地下山脈之中,從水道那裡的鐵閘還有湖中的石柱,這些全都是人工開鑿出來的。

我直接往那幾個石柱走過去,水面下不怎麼平整,時深時淺,不過都在可以安全步行的範圍裡。到了石柱聚集的地方,有些出乎意料,這裡的石柱相當樸素,上頭一點花樣都沒有,但正因如此,張起靈他留在上頭的刻痕就變得分外清晰,我仔細看了記號,刻得相當端正,這表示他當時的心神都處在穩定的狀態。

我打了呼哨讓他們過來看,陳文錦端詳這記號好一陣,轉去向張起靈問了我也挺好奇的問題:「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不能想起什麼來嗎?」

然而他只是搖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在此刻忽然明白了他的飄渺,如果都重新走到這裡來了,還不能翻找出記憶的片段,那麼走到終點的時候,就真的什麼都能想的起來了嗎?我繞到他的邊上,拍一下他的肩膀,他沒有反應,只認真地盯著自己刻下來的記號皺眉。

王胖子和吳邪在討論要不要繼續下去的事情,王胖子他說既然豁著命來到這裡,沒有空手而歸的道裡,但吳邪猶豫了一陣,覺得這裡太危險,事情需要再詳細斟酌。

大兵這時走來找我,他已經摘下自己臉上的防毒面具,嘴裡叼著一根菸,也遞一根給我,道:「有點潮,將就。」

「謝啦!」

我接過菸,把悶著臉許久的防毒面具給摘下,這裡的空氣相當好,但很冰涼,幾個本來還戴著防毒面具的人,看見我們兩個的動作,也跟著把面具摘了,對他們來說,吳邪他們是外來者,行為舉動上,比較相信我跟大兵兩人。

大兵他把菸給我後,就去研究其他地方,我自己也繞去遠一點的地方抽。

一路折騰到這裡,許多的事情緊緊壓縮在這兩個小時內的感覺雖然充實,但一點也不好受,為了吐出某種不快,我用力地吸了幾口,再重重地吐出。

轉頭看去,吳邪跟胖子的討論還沒有結束,看著吳邪比手畫腳的動作還有多變的表情,剛剛他在屍群裡端著槍想要回去找張起靈的模樣頓時又鮮明起來。

我忍不住笑出來,一個沒注意還讓菸嗆到自己,乾咳幾聲,張起靈轉頭過來用很奇怪的眼神盯著我,我擺手用唇語跟他說沒事,不過目光還是離不開吳邪跟他……吳邪他對張起靈來說,是一個相當極端的個體,極端到找不到任何生理外的相似性,是全然的陌路之人。

然此般陌路,就像是張起靈對於生命的渴求一樣,在倒斗這個圈子裡,不會有人在自己生命危急之際,還去關心一個自己根本無能去救的人……(我這樣說好了,吳邪那一分無藥可救的天真,在這個世界上相當罕有。)這樣的人,活得太原始而沒有沾染,正是張起靈他生命中缺少的一個區塊,所以我可以懂,為什麼張起靈他說他願意再換他十年的天真無邪,如果今天我的生命也飄邈不定如張起靈一般,興許我也會在這個世界裡找一個像吳邪這樣子的人,他可以是方舟裡的原生種,看著他,就會想起自己是否曾經、或者可能如此……

他們的討論似乎到了一個段落,我的菸也抽完了,靠著石柱把背包裡用防水袋裝妥的筆記本拿出來增寫後來行走的路線,閒著的耳朵就把注意力傾在他們那兒。

只聽見陳文錦幽幽地說著:「我沒有退縮的理由或者放棄,這是我命裡注定要走的路,但是沒有必要所有人都過去,畢竟後面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她淡淡說著,環顧了這裡所有人一眼,又道:「你們在這裡休息。我一個人過去就行。如果我兩個小時內不回來,你們可以順著湖岸尋找其它出口,再想辦法出去,千萬不要跟來。」



──從現在開始是我的路。──



話是陳文錦講的,但響在我腦海裡的卻是張起靈說的。

我知道陳文錦交代的對象中,肯定不包含張起靈,就如同張起靈對我說的那些,不會對著吳三省跟陳文錦說一樣。我無奈了笑了下,把東西全部收回背包裡,就在我把拉連完全拉上的那一瞬間,我毫不意外地聽見張起靈說了:「我也去。」

他把他的目光投向這無邊湖水的深處,絲毫不在意我們任何人。

也是,從這裡開始,是他自己的路,落葉歸根,走到家門前了,門總是要自己推開 。

從現在開始,張起靈他要跨出去的路,我想……這裡恐怕沒有人可以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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